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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子：春天落葉的香樟樹
作者：芳子（文） 大雄（圖）
來源：
發(fā)布日期：2008-03-18 19:42:07 閱讀：2746次
發(fā)布日期：2008-03-18 19:42:07 閱讀：2746次
2008年校園春天一景一思
昨天下過一陣不大的雨，今天起風了，風速輕旋，帶來春的絲絲溫熱。傍晚時分，學生排著路隊陸續(xù)離開學校。我和同事小游還在辦公室批改作業(yè)。猛然聽見，一片風吹葉落的嘩啦啦聲響徹耳畔。“是下雨還是落葉？”我起身向窗外瞧去，疑惑與驚愕之間，看窗外那棵大香樟樹的葉子如群蝶飛舞，黃的紅的葉片翩然而下，地面已鋪了一層厚厚的葉片。冷秋寒冬亦擁有一樹華蓋的香樟樹居然在春天落葉紛紛，一種秋天般蕭瑟感襲上我的心頭。難道三月春風也凋碧樹？這些葉片守候了深秋的寂寥，經(jīng)歷了狂風的肆虐，熬過了寒流的侵襲……如今來不及在春風里陶醉，卻在春陽的撫摸下零落成泥。我是愁秋的人，感傷于秋風掃落葉。卻不知道，春天的落葉如此讓我驚心動魄，多愁的心緒又駐足了一份失落感。想起失意的苦楚，人情淡薄的悲哀，無法彌補的失誤，還有患得患失的羈絆……
香樟落葉，這惹人情思的風物啊！
正感慨之間，抬頭望去，夕陽下的香樟樹上一片新綠！嫩生生的新葉，或赭紅，或淺褐，或嫩綠，光潤明麗枝葉婆娑，以直立的姿態(tài)簇擁于樹冠，顯示著春的飽和、春的磅礴、春的生機與活力。只見每根枝條的下端，在重重樹葉之間，綴著或紅或黃的老葉，以下垂的姿態(tài)，時刻準備著演繹葉落歸根的生命意義。
我走到樹下，凝望著眼前的場景。情不自禁俯身拾起幾片新落的葉片，想細心觀察一下它生命結(jié)束時是怎樣的頹萎。然而，我感到它的柔軟可親，有一種因滿足安詳?shù)臏厝岣?。葉片上掛幾粒細雨珠，閃著光澤，葉面的紅色深沉而明朗，偶有幾處斑點，顯出一點滄桑卻頗具情致，讓人確信這是一片生命已逝的老葉。我明白了它們遵從那無情的時序，又執(zhí)著珍愛生命的翠色的毅力與情操！唯其如此，落葉才不會有風光散盡的凄涼，全然只有疲憊的解脫和延續(xù)的歡欣。我低下頭來察看那將化為春泥的落葉時，竟聞到樟葉的清香。是的，它們的色彩似乎是無絢爛可言的了，然而那“化作春泥更護花”的情思，卻使它們?nèi)绱耸嵜利?！在落葉無聲的悄然隱退中一樹的新綠盎然而生。
香樟落葉，可是也有靈性的呀！
春風吹亂了我的頭發(fā)，這善解心意的春風也漸漸加大了聲勢，它要讓這依然鮮亮的老葉舞出美的韻致，舞出最后的浪漫，舞出生命的圓滿。望著放學了走出校園的一群群背著書包的充滿朝氣的學生們，我想，他們不正是這香樟樹梢上的新芽嗎？
人的生命中也始終演繹著大自然萬物所具有的新陳代謝過程。我們都有自己的春夏秋冬，當我們度過屬于自己的季節(jié)后，也會象落葉一樣，退出歷史舞臺。然而當我們還停留在樹枝上的時候，我們可曾想過，如何竭盡全力，把我們的世界裝點得更加美麗呢？我想起了葉允丹老師在《永遠的追思》中寫到的我未曾某面的附小創(chuàng)始人——那個嚴以律已寬以待人嚴謹治學的鄭乃養(yǎng)校長，那些青絲染白發(fā)退休在家依然常來學校關(guān)注學校發(fā)展的老前輩，還有依然堅守著最后一崗克盡職守即將退休的老師們……他們都是我工作中最好的垂范。
我已度過了人生的美好春天，走近生命的盛夏季節(jié)。是啊，經(jīng)歷了年幼時的無知，越過了年輕時的魯莽，人到中年應該擁有自己的睿智了。“只要堅守本位，遵守時規(guī)，恪守職責，完成自己的使命而無怨無悔，就是幸福了。”這是我工作的信念。一如校園的那些香樟樹一樣，當老葉飄落時，我們先是要面臨嚴冬的考驗，同時又是首當其沖的擔負著保護和培育嫩芽的重任。“落紅不是無情物，化作春泥更護花”，凋花落葉是這樣的品格，其實人何嘗不是如此？用自己的生命滋養(yǎng)著另一個或一群的生命，生生世世地相傳下去。常言道：人生一世，草木一秋，其實所有的一切只是生命的輪回，大自然的規(guī)律而已，不必在得意中欣喜若狂忘乎所以，也不必在失意中扼腕嘆息頹萎不振。聞一多在《悠悠的斷想》中說：“不要只珍惜自己的過去，多多體會別人的將來”不正是這香樟落葉帶給我們最大的啟示嗎？
有位詩人說得好：“葉，一切都不計較；葉，不與誰爭立錐之地。”是這樣的，它憑一腔善良的追求，度過了生命的全程。啊！春天的香樟落葉?。∧?ldquo;欣欣而來，慰慰而去”，“落得輝煌，失得愜意”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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